
詩人枯毫著有詩集《史後生物》,啟發他的詩作有初學詩,讀顧城〈一代人〉,寥寥兩句,意涵無盡,戴天詩則首推〈蛇〉。枯毫與獨立歌手陳嘉合作,為戴天而寫。
問:創作過程中,重讀已故詩人的作品有什麼感覺?
枯毫:讀戴天詩,見其對物象的掌控,有如雜耍,靈動非常。如〈骨的呻吟〉「手掌」與「秋海棠」的類比。又或眾多與時間、河流、歷史相關的意象散見於不同作品,有孔子「川逝」之慨。又秉筆直書數十年來所見社稷種種,由氣骨錚錚到隱忍不言,放諸現世,讀後無以釋懷。

陳嘉:我們創作之前有讀戴天的詩集,當中有幾篇發現詩人在用字和寓意,有一種重複壓抑的感覺,這個感覺同勞動,工業風有一種說不出的共鳴。
問:這次創作的音樂體驗?
枯毫:時間是 2024 年。地點是城西,人物是陳嘉。事件是,突然,她的音樂,冒出黑光。問十個人,也不會有一個認為戴天詩與陳嘉音樂能連繫上。但戴天不拘泥舊意象,善造新句,喜於開拓,這點與陳嘉創作的意念相合。我只是其中的細線,沾了粉末。期待日後有更多合作。(段首化用自戴天〈石頭記〉。)
陳嘉:好特別,好創新,我們用了好多平時流行曲未必會用的寫歌方法,例如我們最後揀了偏向 affro 的編曲,已有一段由枯毫去朗讀的段落,出來效果都好好。

另一組是香港詩人李文靜與獨立歌手周華欣合作,為蔡炎培而創作〈彌撒之後〉。
啟發李文靜創作〈彌撒之後〉歌詞的詩作有兩首。第一首是台灣詩人夏宇的〈背著你跳舞〉,第二首是蔡爺的經典詩作〈彌撒〉,「這首詩是詩人在年輕時,為他心中的要人送別而寫下的情詩。詩作以短短四行寫下離情,我便以此作為歌詞故事的背景,想像詩人與愛慕的女孩分別之後,大家變成了怎樣的人——是終日陷入回憶抑或能夠享受自由?」
周華欣大學開始接觸詩歌,最令她深刻的詩作是西西的〈可不可以說〉。西西運用奇異的量詞襯托不同物件,將詩歌寫成童趣的故事,讓她對詩歌有煥然一新的想法,「令我在自己的歌詞中加入同類的文字修飾,亦在音樂上嘗試偏向童趣的方向,影響了我整個大學時期的創作。」
問:創作過程中,重讀已故詩人的作品有什麼感覺?
李文靜:讀了不少蔡爺以女性為主題的詩,也看了些相關的訪問和紀錄片。尤其記得他說「女人是我創作的動力泉源」。感覺對於詩人而言,女人有兩類:一類是普遍但具風韻的女人,一類是他所深愛的女人。當書寫深愛的女人時,詩人用字典雅、溫柔、深情,一如他也曾說過:「沒一個深愛的女人,我絕不行創作」。當書寫一般的女人時,則帶有一些世俗玩味。
周華欣:主辦單位告訴我,把我安排研讀蔡炎培的原因,是因為我的音樂貼近蔡爺的性格。蔡爺的詩作不難發現粵語,亦有「麻甩」味,亦常常出現關於「女人」的題材,甚至是塑造成浪子的形象。這種玩味就如我上述所講西西〈可不可以說〉一樣,激起我的創作,再度顛覆詩人一定複雜、浪漫、文藝等標籤。

問:這次創作的音樂體驗?
李文靜:讀完蔡爺各種題材面向的詩作後,很快就決定了想集中閱讀情詩,並且以自身的女性視角去作出回應。蔡爺十八歲時寫下〈彌撒〉(1954 年),與當時心愛的女孩道別,竟在八十多歲時再得那女孩的消息,重新聯絡。時間在兩人的故事中扮演了一個長久且重要的角色,決定了重逢和離別的重量。因此這首短詩是最吸引我和華欣的。
華欣先完成歌曲旋律,我聽後感覺既復古又俏皮,很符合我想在詩中塑造的女性角色,她享受時間,甚至能感受到時間帶來的自由。而我們常認為詩人(男人)在感情裡是更隨性且豁達的,但在這次的歌詞故事裡,我想將男女在感情中的典型角色互換,讓詩人成為陷落於漫長思念的那方。
周華欣:在了解蔡爺的性格及詩作特點後,我已決定創作一首輕快的歌,就像在舞廳中的男女跳舞一樣。創作過程中文靜對歌詞的想法很仔細,重現了不少蔡爺詩作的影子,亦決定以男女對唱方式演繹作品。過往我也曾經參與詩歌有關的企劃,但多數一人完成曲詞。這次與文靜合作,令我對詩作的了解更通透,可專注如何在音樂上更完美呈現。

(編按:訪問內容經 @musictenhk 整理)
「花樹留聲」成果音樂會
日期:2024 年 11 月 30 日
時間:7:15pm
地點:香港兆基創意書院多媒體劇場
票價:$80(不設劃位)
購票連結:https://www.art-mate.net/doc/78642
暖場嘉賓:Peterson @petersonpsn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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