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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花樹留聲】聲像詠物詩

很少機會,同一訪問中有不同界別的藝術家圍席而坐,討論不同的藝術命題,在各自不同的領域中侃侃而談。

是一個養份滿滿的訪問,謝謝 @eggiearr🌻

Posted @withregram • @eggiearr #花樹留聲 音樂會 訪問

聲像詠物詩

很少機會,同一訪問中有不同界別的藝術家圍席而坐,討論不同的藝術命題,在各自不同的領域中侃侃而談。

策展人:#雷暐樂(樂)、#池荒懸(池)

詩人:#陳李才(才)、#呂永佳(佳)

音樂人:HLau(H)、Peace Lo(P)

幾位文學人坦言,詩在香港屬於小眾文學/嚴肅文學。

樂:「距離或分野,更多時候是人造出來的。或業界或聽眾,或接收作品的人,會定型作品屬於某一界別,它就是只能屬於那個界別。例如有人到現在都認為,流行歌詞只是屬於流行文化的產物/商品。而它是不是就沒有任何文學、文化,或嚴肅文學的可能呢 ? 我很質疑這些所謂的分類或界線,是否一定就是這樣  ? 是不是詩一定是屬於小眾文學呢 ? 是不是一定是某種模樣呢 ? 詩人又是不是一定這樣呢 ? 很想提出很多不同的問題。

所以就抱著這個想法去跟 Keith (池荒懸)做這個實驗;我自己本身都很想試試 : 如果用一個新的角度去看所謂我們叫詩性歌詞的創作,那麼詩和歌詞既有的分類或界線, 是不是這麼重要呢 ? 或者是不是真的一定要有一個分類 : 它是詩/它是歌詞,然後才去理會其他東西呢 ? 其實並不需要。」

假如界線可以模糊,但是為甚麼,詩仍然不是一個普及到可以進入到普羅大眾的媒介呢? 

池:「或者再廣闊一點,所謂的嚴肅文學,其實都很困難,不管是詩或者嚴肅一點的小說。因為裏面作者重視的是:譬如技藝上怎樣表達一樣東西,或對主題怎樣深入地發掘。如果在這個藝術層次去發展時,其實他未必很重視讀者的,或者需要讀者進入的門檻是高一點的。所以很自然地,嚴肅一點的作品,大眾接受的程度自然就會低一點。

當然作者寫作品的時候不是為了分類而寫。例如流行音樂進入市場,有目的性地填詞——我是寫給這個歌手,它是一個產品。這個是預設的框架。

所以當我們做這個項目的時候, 我們希望沒有這個框架,亦都嘗試請大家做一些未做過的東西。我覺得這個就是 : 我們就用行動去試試,能不能夠做到。」

樂: 「在石磐文化跟隨Keith工作已經有10年。對於跨界的藝術創作,一直想做很多不同的實驗。以往很多文學跨音樂界別的項目,都是邀請詩人寫詩,再找音樂人配曲,方向像是邀請音樂人去走近文學界。其實會不會可以嘗試另一種方式 ?先曲後詞?或者是音樂人和詩人都一起了解主題,得到共識,再用他們自己選擇的方法去創作。

讓兩個界別的朋友互相了解;音樂人可以了解文學人或者詩人寫詩的狀態,或是對詩人重要的名字或作品。同時,詩人也可以了解歌詞或文字上的音樂特性、聲音的特性是怎樣的。互相了解才能造成互相接近的狀態。所以策劃今次的計劃,對我來說有很大意義。」

池: 「還有另外一個目的是關於主題:除了詩人和音樂人的合作是雙向的溝通,加上主題,使彼此的溝通有共同的指向。經典詩人,選取四位已經過世,又對香港文化有貢獻的,他們的詩對我們這種常寫東西的人來說,最少一定聽過這個名字,不如就用今次的作品來致敬。」

兩位策展人本身都是文學人,對音樂亦有認識,雷暐樂亦有為廣東歌填詞,為甚麼不一起參與創作?「多重角色會互相干擾,策展的角色需要更專注清晰,創作的慣性對實驗亦會有阻礙。」兩人一致地說。他們認為幾位活躍的詩人有各自的寫作的風格、特色,不同對文字的敏感、對詩的創作方法,更做到實驗效果,有更多意想不到的可能性。而最重要的,幾位都是第一次嘗試填詞。

物色班底就是二人分工:池荒懸負責找詩人;詩藝成熟之外,最需要open minded。「例如看到呂永佳對流行歌詞有涉獵,甚至拍 youtube channel 講述心得。幾位詩人都清楚意識是詩和音樂的實驗。」雷暐樂負責找唱作兼備的singer songwriter ,同時也是他的朋友們。「還有一個私心:這幾位音樂人都是我很欣賞的,也很希望有機會合作,想令到他們被更多人認識;例如這個活動,如果可以介紹這幾位音樂人給文學界的朋友認識,也是很想做的 lineup。」

人選物色好,又怎樣組成不同的班底?樂:「我們以四位經典詩人的性格或寫作風格開始;梁秉鈞(也斯)寫的詩數量比較多和擅長的,都是圍繞地景或香港的景物、地方。我認識的音樂人Hlau,他的風格或作品都跟散步有關,或風格呈現到漫步、城市的感覺。譬Peace 的話,馬覺本人的性格,詩的風格,跟陳李才和 Peace 都很匹配。」

Posted @withregram • @eggiearr 花樹留聲音樂會 訪問
言下之意(音/心)

為詩而生的 project,究竟詩的本質又是甚麼?甚麼是詩意?從本質開始探討,再延伸到創作。和我們日常很接近的廣東歌,又可否是詩的一種?

策展人:雷暐樂(樂)、池荒懸(池)
詩人:陳李才(才)、呂永佳(佳)
音樂人:HLau(H)、Peace Lo(P)

表象之下的底蘊

才:「很難去定義,甚或是有時候,無論是哲學、文學、音樂…每一個藝術形式去到一定的時候,就會挑戰自己那件事究竟是甚麼。所以如果要下一個定義,就很容易給自己預設一個框架。然後就會有別人走出來說:那件事不是這樣的,然後就破舊立新。

另一方面,簡單地說,我喜歡詩刻意將語言推到最邊界的地方,用本身的語言,創造這個語言現在沒有的東西, 就是一個創造。藝術感就在於在這裏。」

池:「詩其實…當然好像李才那樣說 : 我們不應該要定義甚麼是詩。但以我個人意義來說,首先最基本大家都同意的就是 : 用文字作為邊界。其實我覺得不一定,可能再寬一點,在表象以下的底蘊就是詩。

我們怎樣用文字表達描述一些表象,但其實為甚麼要描述它呢 ? 它有一個底蘊,或者它背後有其他指示…令人可以有更多想像空間而寫這些句子 ?

藝術也是詩, 他們有共通的東西。但是如果以文字為邊界, 那就就是文字。」

佳:「所有的藝術都有一個相同的指向,就是內心。」

H:「因為我喜歡聽 folk,有些人問我 : 你覺得民謠是什麼 ? 我便會停下來想很多。我認為民謠與詩不無關係;都是寫生活的東西,民謠更具體一點。寫音樂人自己生活的東西是超級個人的,例如宋冬野就是一個我很喜歡的民謠歌手:他寫自己的成長、生活的地方、自己和嫲嫲的東西 ; 他寫了一張專輯關於他成長的地方, 叫《安和橋北》,寫了很多他和媽媽、家人、嫲嫲,以及前度的故事,全部都在那個地方。但即使你不在那個地方,或和安和橋的關係都沒有,但因為他寫的時候有真實感,無論音樂上、文字上、感情上都把很多自己的東西拿出來,又說得很好。那樣東西就不再屬於他自己了,而是屬於大家都可以感受到的東西, 我覺得詩有這種感覺。

我不知道那個底蘊是否就是 : 當它已經變成大家欣賞的作品的時候,它已經不再屬於個人。如果做到,就是詩;你有你的領悟,但如果純粹寫了一句東西之後 沒有人可以感受到,可能就純粹是一個 Threads……

那個價值是 : 有很多人都可以在他的的文字裡面得到很多感受,而詩人可能都有刻意這樣做。跟民謠的定義,我覺得是相似的。」

佳:「詩意相對日常語言,日常語言未必表達到的氛圍、情感,可能便是詩意。」

P:「以前讀文學也是讀賞析,一定要解到透,這次在文字之中感受。」

樂:「詩人淮遠曾提過一個片段:他和老婆在家,然後他拉著鼻毛打蟑螂。然後問:這個是詩嗎 ? 這也是詩。所以我們討論甚麼是詩, 問題也可以是:甚麼可以是詩?所以無論音樂,甚至這張桌子上的水樽也是詩。」

P:「曲高和寡我不會刻意追求。但如果遇到合適的題材,只要方法能夠表達到,serve 到目的,就可以嘗試。」

H:「創作本身無論是甚麼形式都好,有樣核心的東西叫想像力。創作的能量其實來自對生活的想像。如果只看到那件事本身,你不會寫一首歌記下來,對我來說是。如果那些畫面對我來說,例如陪朋友散步就是散步, 我不用寫一首歌,因為沒有更多的想像和感受。

所以如果要保留一些想像力,我同意大家所說,不給自己預設那麼多框架。有些人覺得,找東西撞擊出聲音都是音樂,我會嘗試理解為甚麼可以是音樂。即使不是我的選擇,我可以不喜歡,我想做的音樂不是這些,但我不會覺得那件事不是而否定它,因為這樣可能會令我受限制了。那些聲音對別人,在他的世界那些聲音是有感覺的。又可能在未來那一刻,我都會覺得這聲音是好聽的,產生感覺。如果之前已經覺得,那件事不是音樂,就斬斷了之後。想像力保留著越多越好。如果當下已經禁止了很多東西,只會得到越來越多的框架去做創作。」

P:「詩好像有跟音樂相似的地方。例如裏面的底蘊:Chord、Melody,可以很艱深,但也有些人可以用很淺白地交代,所以其實都是一種表達方式。如果詩人會在文字上想像, 我都嘗試給自己一個課題 : 怎麼去想像?是不是一定要是我們理解音樂?會不會只是一個聲音?不同的曲風, 甚至乎你聽到任何聲音, 它都可以是音樂。」

H:「甚至一些新誕生的音樂, 都是因為挑戰, 覺得不一定要這樣去演變。」

廣東歌與詩的距離

樂:「其實會有人覺得,歌詞是新詩的一種,有重述的關係,有 hierarchy (文學)。我很想問:是不是一定要將歌詞納入新詩的一份子,才能理解歌詞的文學性呢?歌詞就是歌詞。其實詩或詞,正如我一開始說,這些分類只不過是人為的分野。但無論詩人寫詩,詞人寫歌詞,其實重點是文字和聲音/音樂的交流的碰撞。而這才是我想在詩和音樂的創造裏面, 給大家提出這個想法。

寫詩或寫詞其實是可以一起。剛才說語言究竟是明朗還是晦暗,有作者自己的美學的取態。回看香港幾十年的流行歌詞歷史;例如林夕、周耀輝的歌詞, 其實你會看到有晦澀,也有很多意象,很多密碼般的詩意。過去一直有很多人做很多不同的嘗試。當中也不乏很流行與大眾喜歡的,例如《弱水三千》。

所謂流行詩也好, 或者是流行曲也好,不是一個非黑即白或者意願。重點是我們作為受眾或作為創作者,怎樣去寫、怎樣再用一些新的角度,或好像剛才李才說的 : 將語言將文字再推向更邊緣更邊界,再推向更多其他的可能性,作為創作者會更加關心這件事。」

🌠「花樹留聲」成果音樂會 🌠
日期:2024 年 11 月 30 日(六)
時間:7:15pm
地點:香港兆基創意書院多媒體劇場
#石磐文化 @voice_and_verse
@lui.wailok @keithliu220
@raychanlc @luiwingkai
@hlau1120 @llkpeac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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